暗处的女儿(2021)

简评

我觉得拍得很对我的胃口，让我聚精会神地看了俩小时。埃莱娜费兰特的《碎片》里写道，“碎片就是感觉痛苦不安，这种不安源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的声音会淹没在这堆碎片中”，我觉得本片就很好地表现了母职中的各种碎片。做父母是需要很多爱和勇气才能承担起责任的，如果这样的责任被强加在身上，人就可能会被生活的碎片撕裂，就像女主说的一样。我觉得把孩子培养成片中一样妈妈一走远、玩具一丢就崩溃几星期的样子是很失败的，不过培养成我这样拒绝任何attachment的无情样子就是另一个极端了；大概只有有时间有精力搞平衡的父母才会有相对正常的孩子。镜头语言除了某些大特写略做作之外，转换节奏和人物拍摄都很自然。剧本也很自然，就算没有埃莱娜书里标志性的人物独白，我也能理解女主表情和行为，感觉和演员配合得特别出色。

科尔曼的演技，撑起了骨架酥软的全片。出走的母亲，归来后，始终在为那段自私的选择和逃离，背负沉重的心理和思想负担。首尾呼应的沙滩，在片头形成了钩子，片尾在沙滩上，打通了女儿的电话，似乎短暂放过了自己，暂时放下过往的一切。手中的橘子，是超现实表达，也是她与女儿记忆连接的器物，象征物。在片中，另一位女性形象的塑造，是女主的另一个自我投射，只不过在不同年龄阶段的另一个“我”罢了。女性背叛与出走的故事，还在上演着，但女主作为过来人，并没有强烈的说教，她擅长倾听，试图找回丢失的那段与女儿们的记忆。而片中的洋娃娃，是她情感的短暂寄托和投射。洋娃娃的偷走与归还，是充满戏剧性的，甚至直接起到了人物关系变化的决定性作用。而她全程的掩盖、心虚和耐心照料，似乎把洋娃娃拟人化，通过具象手段，得以窥见女主复杂心理活动。

我印象最深刻的镜头，是两个女人在听到“他有的是儿子”时瞬间释怀和放松的眼神。父亲的缺席和不忠被家庭和社会允许，但母亲的中场离席却要用一生来折磨自己。是氛围如此，还是天性使然？女人这辈子真能获得自己的自由吗？哪怕不生孩子，都会为了不生孩子的困惑所折磨。孩子的不可理喻和纠缠，难道不可以成为母亲离开的理由吗？等等。片中多个束缚或惊悚到令人几近窒息的调度，以及母亲终于有片刻let go却也不令人彻底放松地迅速恢复了端庄和持重。女性编剧的视角非常细腻深刻，女性导演的调度非常惊悚，但又真实，能让有一定生活经历的女性瞬间理解。镜头的倾斜，模糊，大特写，被注视的远景，等等，都非常细腻，直接盯到人心里去。音乐也很好，听起来像是个旅游公路片的背景音乐，却带有更迭的年代感，轻微违和的神秘感和恐怖的追逐感。

一点也不像处女作。镜头好娴熟。用了很多手持镜头感觉像要侵入女主的内心，但剖析了许多，她依然是困惑的。挣扎并迷茫的。结尾处她开车离开时那种颓败，受伤的状态才是真实的，和开头她光鲜靓丽到达小岛的状态形成对比。年轻的妮娜问，如果抛弃女儿的感觉那么不好，为什么你还会回去找她们。那也是年轻的莱达自己。她没办法和自己作了母亲的这个身份和解，和女儿呆在一起，消耗本身。满心疲惫，离开女儿，却依然满心罪恶。导致她试图修复娃娃，关注妮娜，借此想达到修复过往和自己内心。但终于还是不被理解。她自述“我是个不正常的母亲”。在男性的凝视下亦如此，哪怕连年轻时出轨的学术教授都语气严肃的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形容。-他们可以和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出轨，但不喜欢那人表现一点不爱自己孩子的行为来，真是可笑。

玛吉·吉伦哈尔导演处女作，获威尼斯最佳剧本，亦是颁奖季真正佳作。“母性”修炼之旅的电影，大胆地以虽毅然反叛家庭活出自我却身陷罪疚与孤独泥淖的女学者为主角，一如片名，几位女性与洋娃娃既身为“迷失的女儿”，又失去了女儿的真正踪迹。，杰西·巴克利将年轻女主带孩子的烦郁愤苦、终在家庭外尝到一缕幸福时的欣悦满足及与女儿忍痛离别时的悲喜交加演绎得无懈可击，达科塔则展现出慵懒倦怠与紧张绝望的交织错杂。，首尾海滩如同梦境套层，闪烁灯塔、腐败水果、蝉迹松果等均为女主破败崩解的身心外化，结尾公路恍若林奇[妖夜荒踪]。，即沉浸又暧昧。，恍若自我绵延与记忆流淌。。（）

太细腻了，不只音乐，还有因独处、因作为母亲而敏感于周遭细微的响动。我也想像过携带几件行李去海边，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开展一部写作计划。但它展现了这种“生活在别处”而逃离的日常，被他者的日常触及逆鳞，进而失衡的另一种日常。女儿的失去不是海边失踪或为了天空海阔而抛弃，而是bleeding。我好像一直隐隐觉得最后会有刺伤失血的场面，为整场满目白色海浪和天光的旅程作结。但现在才意识到下腹流血、肚脐、不会削断皮的脐橙，是母子血脉，是身体的切割与连接，远不是心理疾痛而已。这样的隐喻贯穿始终，女性导演的处女作也太好太成熟了，是我喜欢的中年女性题材，又是由喜欢的两位女演员演绎。

像全程走在钢丝上，摇摇欲坠又始终在线。母职惩罚这样的主题，我相信只有女性才能拍出来其中无比深邃又恢弘的纵深，而Olivia Corman微妙又沉稳的演技无遗赋予了Leda这一角色足够的复杂性。三位女演员的表演都非常好，彼此交织出女性与母亲之间那根错综复杂的线，我也尤其欣赏玛吉·吉伦哈尔在片中诚恳展现出来的女性欲望。长久以来对女性、对母亲的神话与虐待从来都相辅相成，以致欲望竟成为原罪，属实令人毛骨悚然。而这样显而易见的主题竟然在2022年的当下依旧稀少，更是对人类傲然自夸的文明莫大的讽刺。最可怕也最让人愤怒的是，现实生活中，对女性、对母亲的惩罚分秒上演，各种匪夷所思的真相以新闻上演，以粉饰平铺，以掩盖收尾，根本毫无羞耻，偏偏又永远以羞耻定罪。恐怖。说回电影，作为导演首作，未来绝对可期。

玛姬吉伦哈尔好牛啊！我是当惊悚片看的。leda好孤独啊，母职困境描写得入木三分，一辈子都走不出的伤痛。许多小暗示和伏笔，被松子砸得青紫的后背、不是善茬的家族成员、偷情的母亲、起身会头晕、被人咒骂得脑癌，导演半隐晦半直接，让观众意识到leda是遇到了一个年轻的自己，一样的困境。最后从肚子上拿出了一个橙子，与女儿们和解的开放式结局。都足见现在以不是父权制线性明确结局的时代了。ed和Peter好自在啊，看到ed还在演戏，好开心啊！Olivia，红养人啊，感觉她现在演戏越来越自在了，当然了，她本身演技就很好。以及达寇塔约翰逊的演技，谁也救不了吧，全程跳戏50度灰，演得也太差了！女主居然是教比较文学的，好亲切啊！

近年还是有不少讲述女性故事的片子的，像2021的《世界上最糟糕的人》、《平行母亲》和2020的《孤味》、《女人的碎片》，也看了像《呼朋引伴》这样和育儿有关的作品。相比较而言，此次作品和体验其实称不上令人印象深刻或深有感触。个人认为，《世界上最糟糕的人》和此片其实都是讲述女性背弃社会期望的故事，但是前者的叙述和探索总是更加柔和且易理解的，也更容易让无法完全对女性困境感同身受的男性观众加入到改善困境的学习与讨论。单纯从作品角度来看，片子叙述的方式让人一直有一种另有隐情的感觉，让人不断猜忌母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最后意识到只是观众多想了….其实也会有一些失望。拍得肯定没问题，但或许用不同的表述方式会更有效果？C+

三星半，玛吉作为演员的确更懂作为女演员表演张力，全程POV式的近面拍摄也的确更能代入感同身受，感受到女性们在生育命题中所被折磨的种种。整部片代入Leda就是弥漫着depress的情绪，喜怒哀情绪的跌宕，本着逃离而向宁静，却换来聒噪的大家族入侵，大家族也疏忽掉孩童的走失（而且是在争吵后的晾在一边），过去的那个自己。曾经才华横溢的花样女子，窒息的哭声和孩童们无理取闹的捶打，满屋的哭声和无法追逐梦想被拖累的人生。急忙的逃离透气和潇洒的激情再沁。搅局生活，旁观者迷，喜乐与烦躁并处如同她偷走娃娃照看娃娃的心理，悉心照看又丢入垃圾桶、身材拥抱换来是口水攻击、最后的笑眼中钻出恶心的虫子。压抑的犯罪氛围压迫，生育中长大的烂人，缺失的爱再循环，终归崩溃的人生需要和解，这一次我能够用手剥出不断的水果皮。导演处女作挺惊艳。

好吧，好像脱离了文学这一爱好女性的生命经验无从讲述，又，频繁地依托文学，用它辉映人物的内心世界，似又表达出人除此之外无所依托的绝望感。文学应该像筷子，刀叉。喜欢电影的摄影风格，飘忽的，局部的，直怼的，就像我只能看到局部的自己，无法把握整体的自己，这令我紧张。孩子，家庭，精神与肉体的共鸣，或许还有爱情，这些东西如此凌乱地拍打着女人的额头，快感无法阻止遗弃的欲望，欲望的满足无法消弭就此展开的生命的隔绝，当一个女人从肚子里分娩一个孩子，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答案是一定是神性的，是冥冥之中，嵌套在如浪潮般的循环之中的。暗处的女儿、迷失的女儿，二者相较，更喜前者。另：小岛上自成一体的被称作坏人的人，他们是否寓意女性生命所处的不定的安全环境？片中那些来自男性的目光，让人害怕、无法信任，仿佛是漫无目的的刀片。

配乐绝赞，时不时出现的手持摄影更增添了一层光怪陆离之感。非常大胆地把身为人母却想抛家弃子的愿望拍了出来。洋娃娃对于别人来说是迷失的女儿，但对于女主来说则是感受到了女儿已身处自己内心的暗处之中。成为母亲，也意味着可能会成为矛盾体，一方面想保留主体意识，挣脱家庭永无止境的压迫与束缚，追求更年轻，更功名利禄的人生，但同时相应的代价则是对孩子们永远的愧疚以及深陷孤独泥沼之迷茫。女主将自己的精神世界代入到现实生活之中，所造成的各种不连贯的叙事也体现出了回忆的片段式与杂乱感。无论是天降的松果还是腐烂的水果，甚至是戏院里的那群人渣，都是女主内心挣扎与痛苦的外化表现形式。当女主最后拿出新鲜的橘子，像曾经那样小心翼翼地剥皮，不仅照应了年轻女主离家前剥橘子的那一幕，同时也是与自我的和解，以及对孩子们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