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传奇(2010)

简评

贾樟柯的纪录片都很难评价，他想要拍纪录片但又拖离不开虚构或是戏剧化的表达，赵涛这个角色的频繁出现有些让人摸不着头绪，也实在想不出其中体现什么意义。对于上海的面貌反映不够全面，虽然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但它有点违背贾樟柯拍摄的初衷，贾樟柯在《贾想》里表达他想要去重新认识上海，想要将上海作为中国近现代发展作为缩影反映境迁时移所带给社会与人的影响。但选取的人物局限性很大，政界后代、风云人物后代、劳模、电影界代表和上海籍的知名人物。而他们仅仅只是叙述自身的经历，而上海从开埠以来的发展历程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展示，更多的是旧上海时的战乱纷争，对党的歌颂等等。但要将上海的发展史作为纪录片拍出来，难度可想而知。贾樟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拍出想要的东西，在有些老人还口齿伶俐时留下珍贵纪录，也许是本片最大的意义。

主流的、官方修订的历史乃history，个人的历史们实则曰memory，这部电影就是由memory建构的上海历史，准确来说，是在现代化资本逻辑下的个体memory建构的“海上传奇”。众多身份各异的老人们纷纷口述自己记忆中的上海，零散故事的罗列与交叠显现出一种碎片化的诗意美。然而历史纵深感并不见得被成功开辟，无差异的言说显现的是后现代的扁平化；虽说口述历史/集体记忆能挖掘出充满隐私的个体生存经验，补充大叙述的单一与匮乏，然而这些“历史们”毫无意外都是见证这座城市的“传奇者”或相关，在这批“准明星”之下底层与琐屑仍不可见。

蛮珍贵的资料，可惜拍得七零八落而且很浅，工具人涛姐惺惺作态地抽烟、淋雨、漫步，就像《二十四城记》里找专业演员扮演受访者一样做作，破坏纪录片感，我不信科长找不到更好的转场方式。里面一些创作者们提到的故事、观念也在自己的作品有所体现，陈丹青讲打架的男孩，也在《谈话的泥沼》里说“如今权力意识渗入学生会，渗透小学和幼儿园，很小的孩子都明白，一群人当中谁是重要的，不能得罪的。”王童提到中兴轮上亲人们的终身离散，对应《香蕉天堂》里分散台湾和大陆的亲人在香港重聚的情节。苏州河的片段，贾樟柯在《贾想》里说上海不止浦东外滩，还有狭小的弄堂和苏州河两岸密集的工业，这就是上海的另一面。还有小城之春、中国、海上花、阿飞正传和那些连接光影的故事都很有趣很动人，韩寒部分有些格格不入，删掉比较好，不过韩寒我好像可以。

同样的调性与处理，但比《一直游到海水变蓝》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从上海的民居、商业、电影、政治迁移、都市未来各种角度为切口，展现了一个海上传奇的全景。虽然逻辑不完整，结构也散乱，但是气氛给足、口述画面感足够，涵盖面也足够广。赵涛就像历史的无助游魂，也像现代的迷茫众生，串场和结构的立意不错，但效果一般。没有她的表演，影片的质感会好一个档次。对上海电影有积累的人会更喜欢这部纪录片，因为他们同时也是一部感怀的上海影像编年串联。

一部采访上海人讲述自己故事的纪录片…里面采访了几个人挺有意思的…一个是台湾的一个导演…这个导演的父亲是黄埔一期…最高做到了司令…还有一个是在电影《花样年华》里演房东太太的演员…没想到她之前是唱歌的…还有什么曾国藩的后人…杜月笙的女儿…这些风云人物的后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谈吐和衣着都特别得体…而且从着装打扮上来看应该都衣食无忧…或是大学教授或是导演等…再就是最后采访了韩寒…最后不得不说贾樟柯的电影特色之一就是他的老婆赵涛…一个纪录片也要来串个场…服！

把纪录片拍成电影，每一个访谈场景和镜头剪切都与碎片故事完美契合，这比起访谈者独自一人娓娓道来要浪漫得多。大量经典老电影的镜头穿插更是让影片更有力度。以前看贾科长的电影，对涛的表演非常无感，只有在《天注定》里，她不知是内敛到极致还是为何总是一副憋着的表情，让我稍稍有些好感。然而，在这部影片，我竟然喜欢起她一言不发地走在上海那些或繁华或泥泞的街道，一言不发地望着，很有感觉。她就像一个外来者、旁观者，与上海的街景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贾科长故意用这种排斥感来隐喻上海作为移民之城的复杂与包容。

《海上传奇》延续了《二十四城记》诗意纪录片的风格，但在历史意识上发生了爆炸。在今昔影像之间的流转的镜头，仿佛是时间重叠的隐喻。这也是一部教人如何去记忆的片子，如何记忆自己的，他人的，共同的，和逐渐消失的回忆。在影片中禹禹独行的赵涛仿佛是贾樟柯在银幕上的女性化身，亲自走过，并通过行走联系起那些富余时间的空间。贾樟柯标志性的“欲言又止”和“不知从何说起”的模糊性（opacity）在这部影片里似乎在说：不只上海滩，人心里何曾不是卧虎藏龙呢？

“19世纪中叶，帝国主义轰开了古老中国的大门，一纸《南京条约》签订，上海正式开埠，从此各种各样的传奇与悲喜人生在这片土地上交替上演。将近一百年后，世界局势动荡不安，各方势力汇集于魔都，继续谱写着属于这座城市的传奇。镜头前，陈丹青、杨小佛（杨杏佛之子）、杜美如（杜月笙之女）、张心漪（曾国藩之曾外孙女）、韦然（上官云珠之子）、费明仪（费穆之女）、韦伟、侯孝贤、韩寒等18位与新旧上海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受访者，讲述了关于城市以及人生的点点滴滴。”

扣一星是因为字幕错了好几处，还有就是这部戏里赵涛出现的用意我实在是没理解，导演也不能这么用媳妇呀。我真的太喜欢解放前的上海腔调了，所以很爱看这些活历史的讲述，我把这部里采访的包括提到的所有不熟悉的名字都搜了一个遍，加上刚看过一本讲文革的书，有更深层的感受。这里面我最熟悉的故事就是上官云珠家的，因为多年前看过陈丹燕的上海三部曲。这部拍摄的是0910年的上海，世博前大拆大建时期，我第一次去上海就是奔世博会去的，还记得那时候手机都不智能还要靠地图研究路线，一晃也十多年了，18年去了一次迪士尼来回比较匆忙，有机会真的应该慢下来在这座城市里走走看看。

海上传奇-上海传奇！娄烨的苏州河与贾樟柯镜头下的苏州河能明显的感受出差别，一个传达出飘零不安质问，一个讲述沉稳安静凝视。科长用大大小小的碎片拼凑了一段上海的历史，从民国到现今。长焦镜头带来的偷窥感，非职业演员面对镜头的不适偷瞄，一部访谈录一部半纪录片。赵涛的存在仿佛一个在历史展馆里游览的游客，随机的沉浸到某一段往事中，体验爱恨与悲喜，最终走出大门仿佛领略了一生，看着时代的脚步依然翻滚着前进，不曾停下来看看自己！

电影分两组镜头，被少数人叙述的历史和沉默不语的大多数，但我很认真想过却仍不明白赵涛女士也沉默着走来走去的用意。用2021年的目光回望十年前，镜头里的人群和城市景观，前者比印象中更粗糙朴实，后者比印象中更发达现代。比较有趣的镜头是苏州河两岸，不知道上海有这样的角落，还有对拍摄现场零星互动的保留。十几段碎片，没有明显的逻辑衔接，也没有隐含的叙事线，就平铺着，但因为故事的参差多态而让整部电影有了完整的朦胧的表达。印象最深的安东尼奥尼拍《中国》时的接待员。via 郭艳民 啊原来标记想看的那天是周深出道那年他的生日啊，那时我在读研一，现在他已经做导师了，而我还在不熟练地练习着各种事。

纪录片《海上传奇》贾樟柯的纪录片不仅文艺，还文学，与其说他在拍，不如说他在写，他借18位访谈者之口，再现了新旧上海的历史进程。片子的虚实界限很难说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纪实纪录片，里面有一条赵涛出演的故事线，但故事线也很虚幻，没头没尾… 18位人物所历经的时代贯穿了从1927-1949的国共内战再到上海世博会，身份也有富商、政治家、革命者的后代到劳模、导演、演员等等。印象深刻的有王佩民讲述自己出生前的三个礼拜父亲王孝和被国民党迫害，从未见过生父体会过父爱，年过半百依然动情到潸然泪下，还有纱厂女工劳模被选做代表会见毛主席等等。整部片子表现的时代背景跨度很大，造就了该片宏大的基调，照应同样恢宏的片名“海上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