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泉(1960)

JungfrukällanUP:2022-02-28

《处女之泉》(瑞典语:Jungfrukällan、英语:The Virgin Spring)是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执导的电影,故事由瑞典传统民谣《Töres dotter i Wänge》改编,是他的代表作,于1960年上映。

处女泉

评分:8.5 导演:英格玛·伯格曼 编剧:乌拉·伊萨克松
主演:马克斯·冯·叙多夫 / 贝吉塔·瓦尔堡 / 古内尔·林德布洛姆 / 贝吉塔·彼得松
类型:剧情 / 犯罪
片长:89 分钟地区:瑞典
语言:瑞典语 / 德语
影片别名:The Virgin Spring
上映:1960-02-08(瑞典)
IMDb:tt0053976

剧情简介

本剧根据十四世纪的一个瑞典民间传说改编,Töre和Märeta 是Wänge农场的男女主人,信仰天主教,有一个长相甜美的独生女Karin,女工Frida,养女Ingeri。Karin个性纯真开朗,是父母呵护的掌上明珠,她的喜怒哀乐牵动着父母的情绪,Märeta视女儿为一切,恐惧Karin受到伤害。Töre注重宗教内在的精神意义,他对Karin不严厉但坚持,父女的感情亲暱,甚至引起Märeta的嫉妒。养女Ingeri也是在嫉妒深渊中浮沉的角色,Karin的美丽、善良,甚至过度天真,对比于Ingeri的粗野、放纵与卑贱,让她从小就嫉妒Karin。Ingeri未婚却身怀六甲,Märeta的责备在Ingeri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Töre和Märeta早餐前都会对着钉在十字架的耶稣像祈祷,因这天是受难日,Märeta不顾Töre阻止,坚持要将蜡烛上的熔油滴在手腕。Ingeri一大早生起大厅角落的炉火准备做早餐,她仰望天窗外的一小块天空,对着传统北欧瑞典Aesir族的Odin神祈祷。

Märeta准备一捆蜡烛,要送到教堂去做为圣母祈祷用,她要年长的女工Frida早餐后送去,Töre说该由女儿Karin来送,Töre不注重祷告,但在意规章制度,因为按照传统,为圣母祈祷的蜡烛应该由处女送去。Märeta说因为昨晚做了一个噩梦,丈夫同意让Ingeri陪同Karin去,于是她叫Ingeri为Karin准备要带上路的午餐。

Ingeri心不甘情不愿的到仓库拿面包、干酪时,在地上发现一只蟾蜍,她抓起蟾蜍夹在一个切开的面包中。

Märeta叫醒Karin送蜡烛去教堂,Karin向妈妈央求穿上新衣才愿意去,妈妈拗不过帮她盛装打扮一番,并告诉她昨晚做了一个噩梦,要Karin不要太任性,爸爸进房里探看,未出过农场的Karin向父亲央求让Ingeri陪她一起去教堂,父亲答应了。

Karin和Ingeri骑着马穿过湖边的林子、开满野花的山坡,在和煦的阳光下轻快的唱着歌。两人在一处树荫下暂时休息,一个她们认识的农人过来与Karin聊著昨晚舞会的趣事,Ingeri以愤恨的眼神看她们,原来那个农人是Ingeri腹中胎儿的爸爸。因此在继续往教堂的路上,Ingeri尖酸嘲讽Karin,Karin打了她一记耳光。

经过一户僻静的房舍,主人帮Karin牵马过小溪,Ingeri忽然说害怕穿过森林,Karin便让Ingeri留下来,自己独自骑马前去教堂。但房舍主人怪异的举止,让独自留下的Ingeri惊吓得跑进树林里。

山坡上有三个牧羊人远远见独自骑马经过的Karin,三人谎称是餐风露宿的孤儿,Karin把妈妈准备的面包分给他们,三人便带Karin到林间一起享用午餐。

Ingeri跑到树林躲里在小丘后,见Karin和三个牧人愉快吃午餐,不久却看到其中年纪较大的两个年轻牧羊人强暴Karin并把她打死了,他们脱下Karin华丽的外衣和斗篷,留下最小的牧童看管羊群,便逃走了。

天空慢慢飘下雪花,小牧童本想掩埋Karin的尸体,但因为害怕,跑去找两个哥哥。三个牧羊人跑到农场借住,他们不知道这正是Karin的家,陶比让他们在大厅过夜,并邀三人共进晚餐,小牧童吃一口食物却呕吐不止。

Märeta担心Karin深夜未归,无法入眠的含泪祷告,Töre安慰她,忽然Märeta听到小牧童的惨叫声,到大厅查看,见小牧童已睡着,牧羊人辩称是猫头鹰叫声,然后拿出一套丝绸衣服,说是死去妹妹的遗物,希望Märeta收购,Märeta接过衣服认出那是Karin的衣物,强作镇静说要问过丈夫。出了大厅,她忍不住在门口啜泣,然后将大厅门上锁。

Töre见到Karin的衣服,马上起身穿上衣服并拿出一柄剑,他走出屋外看见躲在楼梯下的Ingeri,追问Karin遇害经过,她将经过告诉了主人。

Töre沐浴后拿了一把屠刀进到大厅将三个牧羊人杀了,然后带着所有人到树林里找Karin的尸体。Märeta抱着尸首痛不欲生,Töre跪下来悲愤的诘问上帝为何以此残酷方式对待他,他允诺在Karin遇害的地方建一座教堂,此时从Karin躺卧的地方涌出清澈的泉水。

评价

台湾著名导演李安在纪录片《打扰伯格曼》中曾经这样评价该片:“我连续看了两次,看完动弹不得,仿佛被导演夺走了童贞。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奖项

  • 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 获得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
  • 获得电影旬报最佳外语片奖与最佳外国导演
  • 入围坎城影展金棕榈奖

简评

十八岁李安看完觉得大受震撼的电影,剧情简单,摄影风格简单,却一直都有一股压抑的紧迫感。虽然质疑上帝对于现在的观众来说,显得过于平常,但是六十年代这样的发问,应该也算有些惊世骇俗了。但最深刻的还是,里面每个人都有罪的这个设定,包括怀孕的女佣、母亲、复仇的父亲,唯一纯粹善良近乎完美的“处女”,终因为她的善良可不能存于世间,而面对她遭遇的侮辱与意外,上帝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但死后的那股泉水,依然是伯格曼对于人性的悲悯,我想,就如他自己所说,这部电影是在致敬模仿“罗生门”,泉水的设定,和罗生门电影里结尾被和尚抱走收养那个婴儿一样:虽然对于这个世界绝望,但依然留有一丝希望

这是伯格曼对上帝的价值,人的信仰与野蛮,“善”与“恶”,“罪”与“罚”最淋漓尽致的剖析,是一部宗教色彩极为浓厚的批判主义影片。每个角色都是“有罪的”,本该是善良代名词的牧羊人成了邪恶与野蛮的化身,一身虔诚信奉上帝的母亲在对待女儿卡琳和养女英格丽时的态度大相径庭,父亲作为上帝的忠实追随者最终跪地拷问上帝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不拯救自己的女儿,信奉奥丁神的英格丽是家里的异类,把青蛙塞进饼里,并亲眼目睹卡琳被强暴杀害而没有去抗击,纯洁高贵的卡琳自命不凡,华丽的服饰傲娇的性格把自己推向深渊。就像李安导演所说的那样,影片叙事一方面如此安静,另一方面又有最暴力的奸杀和父亲杀死牧羊人的血腥,整个故事都是矛盾体的结合。父亲搬倒白桦树并在复仇前用枝叶鞭打自己的场景太让人震撼了。泉水真的能清洗掉每个人身上的罪恶吗?

凡是成就一番事业者,都会走出门去,寻找他精神上的父亲,这比亲生的父亲要重要得多。伯格曼和李安就是这么个关系,李安在十八岁的时候观看了伯格曼拍摄的《处女泉》,从此他觉得他无法像原来那样生活了,他必须要成为一个电影人。(美工兄解释为伯格曼拿走了李安精神上的童贞,我觉得甚妙)。伯格曼在七十年代以后在瑞典的一个海岛上隐居不出,多少大导演想见他而不得,他同意和李安见面,是对李安莫大的肯定。伯格曼是个毒舌,常常将有名的导演、影片贬得一文不值,他也绝对有资格这么说,伯格曼极其勤奋,他除了执导电影六十多部之外,纪录片《打扰伯格曼》还透露,他平均每天看三部电影,有一个很大的放映室,可以说他既是一个杰出的导演,也是一个重量级的评论家,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李安会泣不成声了。

心灵和身体共同被振动的电影。说说几处隐喻体现电影的强烈的文学性:农场工人说“我看过春神骑着马朝太阳走,再也没有回来”希腊神话中春神象征着处女座,被冥王拽入深渊地狱,暗喻着象征纯洁信仰的处女依琳被强暴后残忍杀害的悲剧;父亲与三位牧羊人在吃饭的时候,光影明暗的区分,画面构图让人联想到达芬奇名画《最后的晚餐》暗喻父亲对三位犯罪者的审判;影片最后父亲质疑上帝,质疑信仰,同样提现着伯格曼对信仰的质疑,借用《圣经•约伯记》的典故;女儿的遗体处流出清澈的泉水是上帝给出的回应表明伯格曼此时的质疑并不完全,点题片名《处女泉》不知是否因为看这部影片我能思考的更多还是观影偏好,我认为《处女泉》比《野草莓》更加触动我。不管是对拍摄技法的赞叹,还是对视听语言文学性的震动,或者是对信仰的质疑反思,都是封神之才

1伯格曼对上帝存在的叩问与质疑,虔诚的农场主在后面也作了恶,跪在地上向上帝发问——为什么沉默。2黑白的画面为影片增添了更多宗教意味,树林、夜晚的光影很美,油画般的感觉。3最后,死去的卡琳那里流出一股股泉水,回扣片名——处女泉,象征处女卡琳的贞洁与纯洁,英格丽用泉水洗净自己的罪恶。4树林的段落让人想到《罗生门》,伯格曼也确实受到了黑泽明的影响。5光影:开篇利用强光比和反差表现英格丽,她身上有大面积的阴影,而卧室里的卡琳,光线柔和,两种不同布光塑造了两个魔鬼和天使的形象。树林里,牧羊人脸上是树枝打下的阴影,表现罪恶,而卡琳的面部是较为光亮的,最后她被奸污后走向镜头又走回去时,脸上也出现了树枝的阴影,象征处女已被玷污。6戏剧性:叙事的戏剧——寓言故事,人物站位的戏剧——人物常常静止、全景式。

处女泉(The virgin spring)当中的spring本身就有着歧义,中古英语的Spryng还有羊群(flock)、陷阱(snare)、蓬勃破土的意蕴。处女卡琳的境遇在此就已获得启示,卡琳在圣烛节这天出门、布施、遇害到“复生”,和片中反复闪现的圣子耶稣相照应,处女之身-无罪之身来到人间,三个牧羊人遇到卡琳-三博士来拜耶稣&玛利亚,最终遭到人心嫉妒与咒怨而惨死,然而伯格曼恰恰要在此反问:处女-圣子的死是否给人们指出了一条可供模仿的救赎道路?伯格曼想谈论的是“复活”,Spring作为春天的意味与圣烛节相呼应,二月(februare)的圣烛节意味着洗涤罪恶,影片最后英格丽与母亲捧着澄澈的水洗脸并喝下,正是对嫉妒之恶的洗濯,可以说这汪喷涌而出的泉水正是卡琳的复活,这也对应着耶稣的复生。

伯格曼的经典之作,改变李安电影人生的电影名作。影片改编自14世纪瑞典民谣,让这个故事很有寓言意味。影片整体上有着很多日本电影的影子,细节的生活表现、全景俯视表现环境、纵向平移运动长镜头、不频繁特写或大全景镜头,而是采用多角度的中近景的固定镜头表现、看似杂乱却又富有层次感的画面背景环境表现等等。影片故事看似晦涩难懂,有很多宗教性的内容饱含,人物众多但其实可以根据伯格曼以往作品大致分为天使、人、恶魔三类。表面是一个复仇的故事,却饱含大量寓意性,动物与椅子等物品的比喻、光与影的强烈对比、杀人时火光为前景的映射、洗澡时的柳鞭动作、,大量极具仪式感的画面表现。影片主题的两个方面,人的嫉妒、贪婪、残暴等罪孽,与面对世界中的已知和未知的恐惧。结尾时洗去罪孽的泉水出现,产生出一种相当震撼的无与伦比的精神洗涤。

伯格曼最“俗”的一部作品。对白节制,场景自然,依旧是尼克维斯特一眼就能辨认出的摄影风格,舞台化痕迹略重,几段长镜头力道十足。罪恶并不仅仅是三个强盗对卡琳的强暴与杀害,它隐藏在卡琳身边的每一个人身上,父母、女仆甚至是巧遇的猎户,与其说是信仰的崩塌,不如说是上帝的重建。罪恶并不会因为主的消失而消失,救赎也不会因为情感的喷薄而减弱,因为他人之恶而虑及自身的傲慢、妒忌与狠毒,才是上帝给予的恩惠。题材价值永不过时,但与黑泽明的影像风格的确有些差距,所以问题的思考与问题的表达实在是两个问题,无数对故事的迷恋实际上是对讲述的嘴唇的执着

经典永流传已经不必多言,伯格曼的片子就是骨血里渗出来的伟大。和看《第七封印》一样的悲悯与阵痛,看着那个如圣徒般的女孩死在了杂草之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如果上帝真的存在,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被奸杀?怎么会将那对虔诚的夫妇的每日祷告置若罔闻?难不成上帝己经死了?又或者对那时的社会情境陷入了沉默?那坚㓞的农场主如骑士般勇敢如武士般的决绝,他代替又或者说是成为了上帝完成了他的复仇,那是道德与正义给予了他坚持的力量,对罪人实施审判。在女儿的受难地上,女孩凄美的静躺于此。父亲振臂高呼,而镜头只是远远的驻足观看,一切都是那么的悲愤和绝望,但在女儿躺过的土地上竟有一汪泉水喷涌而出,仿佛春神降临,流淌出的泉水是处女的宽恕,洗净所有的肮脏与罪恶,留给生者一份慰藉。

一个承载了太深刻的主题的简单故事。本来准备打四星,但看到结尾,父亲跪地对上帝的叩问不算打动我,但母亲望向卡琳尸体的那一眼和她说的“我太爱她了,因此看到她更爱你,我忍不住嫉妒你”更让我潸然泪下。最后从卡琳身下涌流出的滚滚泉水是我认为伯格曼整部片最吊的时刻,它洗刷了卡琳和英格丽身上的脏污,流向了光亮处。一直认为你国那些自以为是贬低宗教信仰认为信教的人就是傻卵的国男才是真正的傻卵,狂热的宗教信仰确实让人蒙昧,但当你面临困局,当你饱受折磨时,在现实层面上,宗教是最无用的,可在精神层面上,宗教是最有用的。所以尽管它简陋,它陈旧,它破败,它摇摇欲坠,在这个神学褪去权威色彩,科学光辉笼罩大地的21世纪,它仍然立在这里,以它不朽的身躯。所以尽管我不信教,但我仍认为这是最值得敬畏的一点。

处女被害于供奉上帝的途中,复仇成了对上帝的违背,而神迹迟到于再次发愿之后。伯格曼的上帝从未真正参与到人类生活之中,在《第七封印》之后,他不再尖锐地质疑上帝是否存在,上帝现在无所谓存不存在。伯格曼的落脚点在于处女,所代表的纯洁——不单是身体的,更是精神的。虔诚的家人信仰的纯洁是精神上的处女,而行凶的牧羊人占有的则是身体上的纯洁。一切围绕着纯洁展开,复仇之前也要洗净身体,伯格曼的纯洁不再是上帝的律令,而是人们的欲念——占有,或者信奉。伯格曼承认这些欲念,也讽刺这些欲念:占有导向罪恶,信奉成为教条,处女不再是人,而是一个符号。最终伯格曼将处女泉的涌出从父亲发愿之前改到发愿之后——救赎不再由神迹激发,不是对上帝力量的畏惧,而是人类自身的需要。伯格曼让人类在神性下自我审判,而上帝,不过是神性的吉祥物。

重新编辑一下。我万分不喜欢这个结局,虽然影片名字就叫《处女泉》,没有这个结局不行。这个结局和王尔德的《快乐王子》的结局有相似之处。我觉得这种臆想的神迹不过是对受难者一种欺骗性的安慰,它来自创作者的无可奈何的同情,跟阿Q精神有异曲同工之妙。神迹是不会出现的。苦难无穷,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和同行者之间的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基督是先行者先达者,他只是指了一条路,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去走。还有一点,在法律不能惩戒恶人的情况下,除了复仇也别无他法,如此恶人不杀留着害人吗,有什么必要忏悔呢?佛教都还有怒目金刚呢!基督教把一切权柄都交给了上帝,基督徒可以屠杀异教徒,对恶人拔刀却得忏悔,这是否太奇怪了?

获得奖项

  • 第35届日本电影旬报奖
    第35届日本电影旬报奖
    获奖:Kinema Junpo Award —— Best Foreign Film Language Director / Kinema Junpo Award —— Best Foreign Language Film
  • 第18届金球奖
    第18届金球奖
    获奖:Best Foreign-Language Foreign Film
  • 第33届奥斯卡金像奖
    第33届奥斯卡金像奖
    获奖:最佳外语片 / 最佳国际影片
    提名:黑白片最佳服装设计
  • 第13届戛纳电影节
    第13届戛纳电影节
    获奖:特别提及
    提名:主竞赛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