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2019)

简评

整部纪录片很真实的记录下一个跨性别人从有梦到逐渐被社会规训的过程，二毛从深圳到老家再到深圳，中间可以明显地看出特殊人群被身份认同与城市大小，发达程度之间的关系，大城市包容性为二毛实现表达自由提供空间，这是我比较看到的点，也是影片里很鲜明对比的点。但是二毛最后的选择，个人认为不能像传统“少数群体”影片分析那样，一昧的把原因宏观的推及到社会大环境，其原因在于本片中聚焦和表现二毛的心理动因与变化相当生动（这也是值得前三颗星的原因），滥赌滥交过度情绪敏感，是她被规训的个人原因。在这里我还是用了她，以表示她最初想要活出自我梦想的尊重与欣赏。 （一颗星）

鲜活的，美丽的，枯萎的，癫狂的，天真而缺爱的二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接地气又真实。纪录片常常让我感到惊喜之处的，都是拍摄的客体，二毛无常的人生，从令人惊艳的开场到残酷的凋零，糟糕的原生家庭，愚昧无知的周遭环境，血腥暴力的生存条件，一颗永不能先爱自己的心，压抑残忍又充满戏剧化的社会，一起把他一层层剥落了。永没有到达的明年，重重拿起又轻轻摘掉的乳房，二毛并不是完美的，她有许许多多的错误把自己与目标推向遥远的两端，但是她罪不至死，罪不至死。这满臂烟疤的世界。

二毛就如一朵脆弱的生命之花，在原生家庭与社会主流之恶下轰轰烈烈而又平平淡淡地绽放与凋谢。很理解导演在被拍摄对象遭遇困难之际提供帮助，反倒不理解某些抱着看“边缘人物”的猎奇心态和“纪录片应该怎么拍怎么拍”的挑刺心理的“电影卫道士”攻击导演的介入。看到片中一群人冷眼围观着被撵出出租屋、不得不在街头贱卖电器的二毛，我有一瞬想起那张秃鹰虎视眈眈等着猎食几乎就要饿死的苏丹女童的照片，对二毛施予援手的导演反而被“教育”要拍“墙上苍蝇”式“直接电影”，我只想说一句qnmd

李二毛的悲剧并不全来自其性取向，而是牵扯到更广阔的社会问题。首先是村民法律意识淡薄，二毛父亲贩卖人口，竟然被村民夸“有本事”，李二毛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中，怎能走上正路？其次对罪犯家属处置不当，法不能只惩处犯人，更要引导犯人及其家属走上正轨。二毛父亲死后，二毛生活没有保障，教育更无从谈起，导致他找不到好工作，也没有健康的心理状态。这都为二毛的悲剧埋下了祸根。即使变成真正的女人，一个有喝酒、抽烟、吸毒、赌牌、夜场表演等等行为的女人会幸福吗？

先前看过《二毛》的文字剧情概述，也看过题材手法上多有相似的《姑奶奶》，但是这都不及完整看完《二毛》带来的剧烈冲击和悲痛……或许有无数种的术语与名词，有无数种结构性压迫去造成ta的不幸，但是强烈贯彻着一个具体个体一生、无处不在的伤痛与苦难，令人甚至觉得所谓“反思”都是一种特权。与苦难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罕见的解脱，二毛说做了手术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女人，和你办婚礼全村风光也好；二毛摘除了假体，自豪地说可以做回男人昂首挺胸了也好。纪录片的道德伦理与边界在具体的苦难面前，变得模糊不清。导演确实是努力过想施以援手的，但是无果。或许最好的方式就是忠实地记录下这无常生命。至少ta曾经来过。

不知咋说，当我在放屁吧。从电影一开始导演总是插入自己旁白以及插足李二毛的生活开始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这归类为纪录片。而且不知道为何我看到的所有mtf都在嗑药，不管是帕拉尼克的小说，还是社交平台上，还是这部电影。我朋友说因为他们很痛苦。我不知道用他还是用她，其实还不如不要学西方he/she分开，所有人都用一个人称代词就没有争议了，不要有这么多性别区分。李二毛是很勇敢去追求爱的人，爱别人也渴求爱。她和几任男友最后都不愉快分手也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的错。我只觉得mtf变成女人之后追求的其实是一种成立家庭、婚女的生活，如果有生育能力也会希望成为宝妈，在我看来是一种使平权fall back的做法。印象最深刻的是李二毛以女人模样和男友小龙回到村里时，亲戚们霸占了她的地，害怕她嫁给小龙之后村里的地落入外人手里，所以奋起赶他们走。

在豆瓣第二部没敢打分的电影。如果未经剪辑的所有片段能被悉数陈列，福柯的《双性人巴尔班》将会显得相形见绌。这是一个无从选择的故事，语言在庞大的苦难前是怎样失去全部解释力，纪录片的镜头是怎样沾满无法被洗净的血痕，假使《二毛》在未来有机会面向更多的观众或学者，它将是最具争议性的中文纪录片之一，争议焦点不将是二毛从做反串演员、服用激素、隆胸到终究未能如愿的性别重置手术再到选择割去胸部重新“变回”男性后确诊艾滋最终孤独死去的绝望之旅，而是纪录片作者有何种程度的道德义务和情感权利去卷入拍摄对象的生活，我没有答案。二毛那些美丽的浪漫的闪耀的瞬间，在一个视底层性别非常规者的生命如草芥的社会，最终都被无情地吞噬了。愤怒和悲伤如淤血壅塞于胸，无法化开，不能原谅。

看完二毛以后，无法自拔的悲恸。要知道在开头看到那样具有生命张力的二毛，让我一度想站起来为他鼓掌。不想再讨论导演与他构成的关系，不想讨论社会空间的压缩，阶级，农村与城市发展，更不想上帝视角般的探讨他所遭遇的社会不公，歧视，困难与被针对。单纯的因为生命，为普通生命，为一次不太漫长的单纯的表达与演绎而震撼。我不禁设想他是否也在预设他的死亡是这表演谢幕最重要的一部分。他活着，与他不活着，都令人扼腕。我当然不该这样预设，谁都不配替他扼腕替他反思替他不平替他心痛，我们只能是，注视和沉默。2020错过二毛，2021x放映。

在豆瓣第二部没敢打分的电影。如果未经剪辑的所有片段能被悉数陈列，福柯的《双性人巴尔班》将会相形见绌。这是一个无从选择的故事，语言在庞大的苦难前是怎样失去全部解释力，纪录片的镜头是怎样沾满无法被洗净的血痕，假使《二毛》在未来有机会面向更多的观众或学者，它将是最具争议性的中文纪录片之一，争议焦点不将是二毛从做反串演员、服用激素、隆胸到终究未能如愿的性别重置手术再到选择割去胸部重新“变回”男性后确诊艾滋最终孤独死去的绝望之旅，而是纪录片作者有何种程度的道德义务和情感权利去卷入拍摄对象的生活，我没有答案。二毛那些美丽的浪漫的闪耀的瞬间，在一个视底层性别非常规者的生命如草芥的社会，最终都被无情地吞噬了。愤怒和悲伤如淤血壅塞于胸，无法化开，不能原谅。

时间轴配上粗线条简介，仅用87分钟就浓缩了十余年的人生轨迹，仅靠字幕和旁白进行过渡，转折突兀，上个阶段还没深入讲透，下个阶段的变故竟迅速接踵而来，某些该讲的地方没讲，相关细节似乎被刻意缩略，镜头却定格在分手后歇斯底里的哭泣，泪如雨下。即使看到后面归乡落户，我的思绪仍然徘徊在开篇的疑惑漩涡，深表遗憾，演唱事业为何夭折？艳舞表演也属捞偏门？遇人不淑？沉迷于赌或毒？当然，受制于纪录片伦理道德的约束，深挖猎奇太残忍，留白未尝不可，道理都写在脸上。长年坚持跟拍纪录私影像，作为朋友的导演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摄像机一旦开始介入被拍摄者的生活，客观真实多少会被干涉，顾忌或者面子影响着社会洪流中的渺渺一粟，呈现的戏剧性更像逢场作戏，甚至是有意为之。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李二毛17年的个人史，边缘人物从底处挣扎而最终「认命」的故事，二毛摘除隆胸，重新「做回男人」。和爱人小龙在塑料大棚里的生活朝气十足，很有奔头，但叽叽喳喳的农村，怎么能容得下一个长发及腰的男儿身？被夺走了宅基地，土地，也排挤了二毛有家难回的希望。二毛性格何尝没有缺陷，好赌，情绪颠覆，无法苛责，父亲的「缺席」，母亲的再嫁，二毛其实没有依靠的，八岁捡垃圾卖钱，十几年后回村，并不是舅舅说的「脑子被打坏了」，而是走上了一条艰难的路——跨性别者。极具戏剧性和代表性的片段组成了这部纪录片，每次以为柳暗花明，往前一步已是悬崖峭壁，看得很揪心。

二毛的戏剧性的人生让我感到五味杂陈。导演近十年的记录让二毛在镜头前有表演的成分，还有导演的旁白其实大可不必，有失客观性。二毛从一开始执着的想要成为女人到最后切胸后苦笑着说可以去游泳了，这个两极化过程的转变来自家人、社会的不理解、不包容，来自多次对爱情失望，来自无法拥有正常的生活，这是这部纪录片的价值所在，一个社会底层的边缘人拥有过两种人生。二毛和小龙让我看到了爱情的真和美，如果二毛没有好赌博，两人应该可以走得更远，我想二毛也会更幸福。斯人已逝，惠存二毛的美。